01
我叫赵芸,今年32岁,生活在一个典型的小县城里。我的学历不高,高中毕业那年正好家里出了点变故,就没再继续念书。后来在县医院做过收费员,也在超市当过收银员,如今在一家快递公司做文员,工作稳定,也算能自给自足。
我的婚姻状况很简单,28岁那年离了婚,前夫性格暴躁,三天两头闹脾气,最后一拍两散。
离婚后,我带着女儿在县城租了几年房子,后来继母搬走,我才搬回了属于我妈的那个老房子。说到家里情况,父亲在我高中毕业那年得病去世,母亲在我十岁时因车祸离世。
父亲很快就娶了继母刘兰,她带着比我小两岁的儿子周明进了门。名义上,我们成了一家人,可从小到大,我和周明都没有真正亲近过。
那套老房子,是我妈留给我的陪嫁房,虽说不大,但地段好,房产证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我和我妈的名字。
父亲去世后,继母刘兰就带着周明搬去她娘家了。那几年,我也没回去住,直到继母正式再婚,家里终于“清净”下来,我才搬回老房子,与女儿过起了安稳日子。
02
日子原本可以这样平静下去,没想到继母再婚后,麻烦也跟着来了。
第一个矛盾,是周明突然打来电话。他开门见山:“姐,我打算结婚了,想问问你那套房子能不能让我当婚房?反正你平时也不常住,有没有考虑过搬出去租房,房子借我用几年,等我有能力了再还给你。”
他的话让我气得发笑。这套房子,是我妈的陪嫁房,父亲并没有任何产权。继母再怎么说,也是第二任妻子,周明更是和我没有半点血缘。更何况,父亲去世后,刘兰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,老房子是唯一没被动过的东西。
我冷着脸反问:“你凭什么觉得房子是你的?这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,跟你和你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,周明才又开口:“姐,咱们以前虽然没怎么亲近,可好歹也算是一家人。你一个人带孩子,住那么大的房子不浪费吗?我结婚用几年,等以后条件好了一定还你。”
我已经听不下去了。我的生活一直不容易,这套房子是我和女儿唯一的依靠。要说感情,继母刘兰从没真心待过我,小时候,她管我吃穿,可更偏心自家儿子。父亲不在后,她更没把我当回事。
第二个矛盾,是继母刘兰登门找我。她一进门,眼珠子就在屋里转来转去,仿佛在丈量她儿子的未来新房。
“芸啊,阿姨知道你不容易,可明明是你弟弟,你得帮衬点。他结婚没房子,你这房子又空着,借用几年咋了?再说,你一个女人带孩子,住大房子不安全,阿姨也是为你好。”
我冷笑一声,“妈,这房子是我妈的陪嫁房,产权证上清清楚楚写着我和我妈的名字,你和周明没有份儿。这么多年,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心里清楚。你让我让房子,我凭啥?”
刘兰音量提高了几分,脸色也冷下来:“你别不识好歹!你爸走的时候可说了,咱们一家人要互相照应,你现在这么绝情,不怕遭报应吗?”
我鼻子一酸,心里却越发坚定。小时候,我多少盼过“家”的温暖,后来才明白,继母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。父亲去世,她带着周明走得干干净净,只有我留下来,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雨。
事情很快传到了亲戚耳朵里。三婶劝我:“芸啊,房子借给你弟弟用几年,等他们有了孩子,再搬回来也不迟。你女人家,何必为难自己呢?”
我反问:“三婶,假如是你女儿的嫁妆房,你会让你儿子占去吗?”
三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舅妈打电话来,倒是力挺我:“芸,咱们自己过日子,何必为别人操心?房子要守住,别让人钻了空子。”
第三个矛盾,是周明带着女朋友来看房。那天我正下班回家,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。女孩穿着时尚,脸上带着不耐烦:“明哥,这房子也太老了吧?要不是你说有婚房,我都不想嫁呢。”
周明脸色难看,转头朝我低声说:“姐,你看,房子不新,你要是肯腾出来,我和我媳妇可以自己装修。以后我一定补偿你。”
我心里冷笑。补偿?指望他们良心发现吗?我站在门口,坚定地说:“我不会让房子出去的,更不会借给你们结婚。你们要结婚,自己想办法买房。这房子是我妈的陪嫁房,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。”
周明当场急了,声音大了起来:“你就这么绝情?你到底是不是我姐?”
我抬头看着他,“你知道什么是姐弟吗?咱们从来没一家人过,就是住在一起,也不过是各过各的。我守着我妈留给我的东西,是我的底线,也是我的尊严。”
他们走后,刘兰又打来电话,话里话外全是威胁和指责。我不想再浪费口舌,挂了电话,把房产证又翻出来,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。这是我和女儿的唯一依靠,绝不能出任何差池。
几天后,舅舅来找我,说村里有人出高价买房。舅舅劝我:“芸,房子在你手里,亲戚都惦记着。倒不如趁现在房价好,卖了换点钱,以后你带着孩子过得踏实。”
我犹豫了很久。卖掉房子,就等于彻底断了和刘兰母子的联系。可不卖,他们迟早会想别的法子来逼我。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失眠到天亮。想起小时候,母亲温柔的笑容,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和辛酸——什么叫家?从父亲离世,刘兰带着周明走的那一天起,我的家早就没了。
那天,我带着女儿去看了几处新小区。女儿拉着我的手:“妈妈,新房子有电梯,还有花园,咱们要不要搬家呀?”
我心里一动,终于做出了决定。
03
我联系了舅舅,把房子卖了。手续办得很快,房子卖出后,我带着女儿搬进了新小区。房款不多不少,刚好够付个小三居的首付,还剩下点钱,给女儿报了个兴趣班。
房子一卖,亲戚们的电话就炸开了锅。三婶怪我心太狠,舅妈却说我做得对。刘兰和周明更是气得不行,跑到单位堵我。刘兰在大庭广众下骂我:“你良心怎么这么坏?明明知道你弟弟结婚急用房子,你却卖掉了,你就不怕报应吗!”
我冷静地看着她,“妈,这房子本来就不是你们的。你们可以觉得我冷血,但我只是在守住我妈留给我的东西。我和周明不是姐弟,你也不是我的亲妈。你们从没把我当家人看,我也不会再让你们左右我的生活。”
周明也气急败坏地吼我:“我结婚没房子怎么办?你以后别指望我照应你!”
我笑了,“不用你照应,我自己能过好。”
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。带着女儿重新适应新环境,偶尔也会想起那间老房子,心里有些酸楚。但每当女儿跑过来抱着我说:“妈妈,我喜欢新家”,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。
生活里,没有谁天生该为谁牺牲,尤其是在亲情早已稀薄的家庭里。母亲留给我的那套房子,是我唯一的底线和尊严。面对外人的觊觎,我终于勇敢地守住了自己,也给女儿留下了最好的榜样——
有些东西,你可以放下,但原则和自尊,永远不该让步。
后来很多人问我后不后悔。我只能说,如果人生可以重来,我依然会这么做。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,才不会在风雨中无处可归。
至于刘兰和周明,他们的人生也终归要靠自己去走。我的生活,终于不再被他们牵绊。
(完)